浅谈传统陶瓷山水绘画与现代陶瓷山水绘画的结合

文·余建明

      中国山水画源远流长大概是因为中国历来十分重视人文精神与山水风物对应沟通，因此自从中国传统山水画于晋萌芽开始，就在中国美术史上一直有着独特的地位。在《魏晋胜流画赞》中顾恺之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但凡是画，画人是最难的，其次就是山水，再次之是狗马走兽类... ...山水画是主要表现题材，这一地位可见一斑。而陶瓷山水画创作是与中国山水画互相影响和借鉴分不开的一种姐妹艺术，是陶瓷装饰当中的一种表现形式。当然陶瓷山水画自然是以陶瓷作为载体，这样说似乎显得陶瓷山水画与中国山水画相比没什么特别，只是为了更好地保存中国山水画似的。但事实上，一件好的陶瓷山水绘画是将陶瓷造型与山水画面取得和谐一致的艺术品。陶瓷山水画不但显示了陶瓷山水的美感，而且能充分显示陶瓷的材质美。也只有将中国山水画与陶瓷工艺相结合，融会贯通之后，才能充分在陶瓷上显示出山水的水墨韵味和特殊的艺术效果。
      传统陶瓷山水画的思想源于魏晋时期的玄学，这一点可以从“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象”“余复何为哉，畅情而已。神之所畅，孰有先焉！”这些玄言诗、山水诗、山水画折射出来。士大夫崇尚传达个人对世界本体的认知，以诗画表现山水与“道”的统一，自然而然将山水与玄理画上了必然联系的符号。
      在“道”中有一句话叫“道法自然”，传统陶瓷山水绘画中为了显示这种自然，历代画家经过对自然观察。为了显示山石纹理和阴阳向背，产生了皴法这种笔墨语言，以无数相似连贯的用笔规则，结合长短参差、疏密有间、浓淡不一的节奏变化，多加复笔形成千差万别的山体结构。
      也许对色彩的追求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纵使是传统山水绘画有了皴法这种笔墨去表达山水的自然，也依然少不了色彩带给大家的情感和视觉印象。中国的传统山水画有别于西方的印象主义风景画，例如莫奈的《鲁昂大教堂》。大教堂或“蒸腾”于清晨的淡蓝色薄雾中，或静谧在橙色的暮霭中，这些色彩是莫奈笔下的阳光和空气才赋予出的生命，是真实的光和彩。而传统陶瓷山水画的色彩更多的是以情赋彩、借色抒情，色彩是主观化的，是为了进一步升华笔墨，构成传统陶瓷山水画基调和风格的要素。
      现代陶瓷山水绘画是在1919年的新文化运动后中国传统的儒、释、道等众多思想学说与外来文化相互碰撞，民族融合下产生的，交融了东西方文化。透视、素描、色彩、造型特点、艺术观念等，各种影响使得陶瓷山水绘画超越了传统。近现代艺术家不停地对传统陶瓷山水画的笔墨色彩进行解构重创，以求能够体现符合时代主旋律的笔墨语言，展现现代陶瓷山水画的特色。
      就以色彩为例，现代陶瓷山水画超越了传统陶瓷山水画设色的单一性，随之而来的是红、黄、蓝、紫等。异彩纷呈就是现代陶瓷山水画的笔墨格调，其色彩的丰富超越了优雅的青绿、深沉的水墨等传统陶瓷山水的色彩，强烈晕染出一片绚丽山水情境。
      清代的石涛曾经说笔墨应当跟随顺应时代，其实就是现代陶瓷山水画在做的事情。现代的陶瓷山水艺术家总不能还是照搬古代画家那一套对树木、山石、云水固定的技法吧？必须是用了现代的目光观察现在的世界。事实上现代陶瓷山水绘画有别于传统陶瓷山水绘画也是必然的。人不同了，思想不同了，世界风景不同了，生活在现代，新时代的人与自然，画出来的陶瓷山水画自然也就不同了。
      在现代陶瓷山水画中皴法也不再是唯一表现山水肌理、阴阳向背的笔墨语言。有些艺术家进行了皴法保留，在皴法中体现着轻重、虚实、聚散意味，细致的表现山水的层次。这些还在保守传统陶瓷山水绘画的艺术家，被另一批现代陶瓷山水绘画艺术家所颠覆。他们认为传统陶瓷山水画的表现手法、形式、格调已经满足不了追求独创的他们心灵上的创造需要，满足不了现代人的欣赏眼光，他们将笔墨放任自流，将点、线、面结合，自成丰富的语言，由涂到写，展现出云卷云舒、大气对流的恢弘。
      笔者也赞同一味保守传统陶瓷山水绘画的技法、风格会失去并辜负所处的时代和对创造、审美的追求，但也并不认为对传统陶瓷山水画一概否定就是对的、好的。传统山水画经历了两千多年，宝贵的丰富的经验，而且留下了许多民族特色的作品。那是千百年来古代艺术家的思想意识、审美情趣，否定了老祖宗就是对现代自己的否定，所谓“守恩传统，与斯为重”。
      在现代众多的陶瓷山水绘画艺术家中，笔者只是其中渺小的一员。笔者相信在这个观念上并不是只有笔者一人，有那么一部分艺术家既注意点、线、面也不丢失皴法，努力探索二者之间的的平衡。他们所绘的陶瓷山水画既有山的大势气度又有皴的细致，点到为止却也是一种极为灵活的运用。除了这一点，现代陶瓷山水绘画艺术家还要学古代山水绘画艺术家对山水画精神的追求。古人运用笔墨语言对自然山水精神顿悟渐修，使陶瓷山水画的意境深远，是以才总是在继承和拓展，才出现今天我们看到的陶瓷山水绘画文化。我们现代人怎可遗失这种婉丽的笔墨和高清的气韵呢？
      现代的我们让工作缠身，让生活缠身。笔者期望，代表人们期望和理想的精神家园——陶瓷山水绘画，在多样化发展的今天，能够在更多的现代陶瓷山水绘画艺术家笔下能够诠释真正的传统和所处的时代。传统是根，现代是叶，笔者觉得陶瓷山水画需将传统陶瓷山水绘画和现代陶瓷山水绘画相结合才能够是一棵有根有枝有叶的枝繁叶茂的大树。